举案齐眉  异彩绽放
——高学年、史玉花鸟画艺术评述
贾德江


     在当代花鸟画坛,高学年与史玉是一对最为引人瞩目的伉俪画家。一是因为他们以讲究境界的密体写意语体,共同推出了大景花鸟的笔墨图式,让花鸟生命与自然宇宙融为一体,表现了原生态花木的茂密繁盛和禽鸟的奇情逸趣,改变了传统的折枝布局和简约疏淡的情调,以不同于古人和今人的视觉效果,显示出一种雄、野、朴、茂的大美画风而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二是他们夫妇之间那种相敬如宾的亲切,那种同甘共苦的默契,那种志同道合的相知、相助、相成,已传为画界佳话。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他们或以合作的方式共铸辉煌,或以独立的篇章比翼双飞,画出了大量的花鸟画作品,以一种“形真、意阔、笔墨新”的满构图构成现代花鸟的宏大景观,画出了自己的形、自己的情、自己的笔墨。他们的画风没有大写意的狂放,也不似工笔画的拘谨,而是在放而有收、意而有工的半工半写的语体上用心着力。这样的结果,使他们的花鸟画避免了大写意语体容易产生的粗率与空泛,也未染上工笔语体拘泥于形似的呆板与僵化,引人注目的是画中非同凡响的情趣和格调,是浑然淳厚的笔墨透出的清雅与遒丽。画中激情涌动,真气充溢,既是大自然的实境,又是诗意的阐发。他们以兼收并蓄的胸襟,探索出工笔与写意、勾勒与点染、水墨与色彩相融相合的方法,潇洒中见雄肆,活泼中见工细,他们试图以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切感受去达到“自我”表现的目的,以自出机杼的方式使作品没有落入传统绘画的窠臼。这并不证明他们对传统的漠视,从他们的作品里,分明可以看到徐渭的率意,陈白阳的儒雅,八大的冷峻、吴昌硕的苍辣,齐白石的浓情,更多的还是林良、吕纪的笔意乃至任伯年的鲜活造型和明丽色彩。
     他们坚持认为,21世纪的花鸟画坛已非“徐黄异体”或疏密二体或院体画与文人画的简单延续,而是大写意、半工半写、工笔诸种传统语体的创造性转换与融合西画的新体共存的新局面,尤以半工半写或称小写意的花鸟画语体,更具有发展的偌大空间。这种小写意语体,在美学情趣和工致程度上介于极工与极简之间,既能兼顾到物态、物形、物色、物性的写实性,又能兼顾到文人画的旨趣、个性及笔情、墨韵、色彩的生动性发挥。可以说,它是大写意与工笔、主观与客观及墨色关系诸端之间的中和,既可靠近大写意语体形成简体写意画风,也可偏向工笔语体形成写意的密体画格。这里是一片沃土,这里没有参天大树。没有繁荣,期待着繁茂,没有大树,却有着大树成长的空间。高学年、史玉这对具有远见卓识的夫妇于上世纪80年代末,就站在花鸟画发展史的高度发现了这一空旷迷人的回环处。它不像大写意花鸟,有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等巨匠构筑的一座座高峰难以逾越,也不似工笔花鸟画领域,有于非闇、陈之佛、刘奎龄等大师积淀了炉火纯青的经验难以出新,这是一个宽阔的地带,有着无限发展的可能性。既可在语言的变异中不同程度地发扬古代花鸟画“写生”“寓兴”和“写意”传统,也可借鉴西方绘画的写实传统,在对花写照、为鸟传神中大胆地试验艺术形式,进行现代花鸟画多角度多层面的探索。高学年、史玉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对小写意花鸟语体的选择。
     高学年、史玉是改革开放之后涌现出来的花鸟画家,他们遇到了中国历史以来最好的时期。宽松的政治环境允许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当他们决意以艺术为自己的主攻方向时,有高等美术院校为他们敞开了大门,有名师大家为他们指点迷津,有大量的中外出版物可以资鉴,有无数机运让他们的艺术得以发展,他们的笔墨功力、造型基础、艺术修养也就在这些有利的条件下,不断渐修顿悟而积累起来的。应该说,他们是一对自强不息的夫妇,勤奋与苦学伴随着他们的生活,相携而行唤起了他们的天赋,新时期艺术的繁荣使他们眼界大开,不但广取博收,而且学贯古今、融会中西,付诸笔墨时,如石涛的主张“一知其法,即工于化”,便不停地变法图新、探究新途。20年的时光,积淀日厚,成绩日益显著,风格日臻成熟,不仅画名日高,而且屡屡在全国性美术大展中获奖,赢得了声誉,赢得了世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