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真淑女  落笔大丈夫
记蜀地书法大家齐建霞女士
              李莹
 

        初见齐建霞女士,是一种惊艳,原来女人的美真可以超越岁月,以优雅作为永恒的注脚。看到她的书法作品后,才明白这种独特气质的来源,一位女性,其字里行间,率性潇洒却不乏刚健遒劲,真是字如其人——有温润之气,却无妩媚之态。

        一个女人的华丽转身
        对于自己的成功,建霞女士归功于自己的两位恩师——谢季筠、何应辉两位书坛大家,她一再告诫学生,眼界很重要,在书法之初就要以艺术家的高标准来严格要求,因此,名师的指点至关重要。
        了解她之后,你会发现,师从名师之人多亦,她会脱颖而出更多的归于其独特的个性与才情。
        在人们的心中,一位美丽的才女,是上天的宠儿。然而其天生大气磅礴的个性,却没有滥用上天的厚爱,抛开女人的脆弱与娇柔,以生活和艺术为洗礼,脱胎换骨,成就了她的艺术人生。
        1996年是齐建霞人生的分水岭,她在大型国有企业从事工会工作,她从小到大都是文艺骨干,写字、绘画、跳舞是她工作、生活的一部分。在计划经济年代诞生的国营企业,其管理、营运与人事机制都难以适应改革开放的冲击洗礼,故其所工作的工厂到这一年已经十分不景气。那时,她刚刚师从著名书法家谢季筠先生一年,就面临着家庭经济的困窘和对书法艺术是否执着追求的现实,她毅然选择了离职自个儿去另谋职业。她认为,人活着为的是一种心情舒坦,穷也好、富也罢,得也好、失也罢,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酸甜苦辣,都要顺从自己的心境,自然自在。
她曾应聘担任过四川省政协报社的记者,但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书法,从事书法事业,她选择去四川联合书法艺术学院担任书法教学助理,钱虽不多,但可以参拜名师,并有教学相长的环境,她体会到安贫乐道的快乐。特别是遇到书法大家何应辉先生后,蒙恩师指点,书艺日趋进步,开始了长达20多年对书法艺术的执著探索。
        一个女子,坚守于书法20余年,这是何等的执着!在商海浪潮中,多少书法爱好者纷纷弃书从商?在人生旅途上,多少女性因为结婚生子操持家务而放弃艺术?在兴趣爱好上,多少书法人见异思迁,一事无成?一个人能够坚守于书法二十年,这个过程本身,就显示出了她非凡的一种精神!
而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愧于女儿、妻子、母亲这三重身份。一个家庭幸不幸福是责任的担当,给孩子一个榜样,给人生一个精彩,这是一个有家庭、有责任、有成功的女人立足于社会不败的品格基石与力量之源。
        对生活的担当融入了她的书法作品,这不仅实现了她人生的华丽转身,也成就了她书法艺术的雄浑豪放、苍茫凝炼。
        一位书法家的艺术人生
        古今闺秀书法,面目多为娟秀。张中行老先生曾写过几篇文章介绍明清闺秀书法,大多为秀气的小楷或者小行书。
        但建霞女士书法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大气”,有大丈夫气,无小女儿姿,犹如“剑侠”。她的书作,无论行草或是篆隶,都是满纸云烟,渐臻满不在乎的大自在境,殊为难得,令人倾慕不已。
        建霞女士书法给人的第二个深刻印象,是上佳的线条质量。读她的作品,常令人想到石涛上人所说的“一画”。她的篆书受汉篆的影响较大,隶书则主要取法于《张迁碑》、《乙瑛碑》、《西狭颂》、《石门颂》等。她的行草,致力于王铎等“明清调”(作品集中几件临王铎行草轴可谓形神俱备),但又似有谢季筠、张景岳老师行草书的摇曳。而无论哪种书体,其线质都沉得住,立得起,无油滑之气。这应是得益于她自己多年的临池之功。
        袁枚曾言:“人闲居时,不可一刻无古人,落笔时,不可一刻有古人。平居有古人,而学力方深;落笔无古人,而精神始出。”一个艺术家最基本的也是最伟大的能力,便在于能在体现自然中超越自然,而这种能力的有无、大小,是决定于艺术家能否在平常生命中升华出艺术生命,及其升华的程度。建霞女士的解读传统并非步亦步,趋亦趋,所以其临或创均能融入自己的情性及理解,因此与众不同。
        对于艺术探索之道,齐建霞颇有一番琢磨,“最适合我、最能充分表达我的情性的,当然是草书。但我认为,要真正学好草书,不仅要精研草书的字形、笔法、章法,同时也要不断在篆书、隶书、楷书中吸取营养,集众家而成一家。比如说,学习篆隶和魏碑,可以吸取碑刻线质的金石气,将其质朴的感觉、浑厚的笔意融入到草书创作之中。如果觉得自己擅长写草书,就只写草书,那这种草书往往软弱无力。”
        对于自己追求的艺术风格,齐建霞也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总体来说,我所追求的,是一种内涵丰富的艺术境界:浑厚而又秀美,豪迈而又细腻;狂而不野,草而不乱;流畅而不失细微,酣畅而不失法度。”
        建霞女士的学书历程,在今天颇具典型性,即得到名师指点,以一个较高的起点,在不太长的时期内,迅速掌握一套笔法体系,锤炼出优秀的线条质感,并初具规模。虽然也日日临古帖,但受古人的影响较今人少一些。她的一些作品中,不难看到老师的影子。当然,书法所需要追求的,是否必须要人人都具有自身面貌,还真是一个可以讨论的话题。也就是说,书法所追寻的目标,到底是“新”好,还是“古”好?古人倒真没有太多求新求变的想法和意识。所谓“创新”,也是近代以降书法成为一种“艺术门类”后,才在现代性话语体系中,而成为书法的终极价值。
        建霞女士对此有她的看法,她认为,多读、多临古帖,多思考一些,更沉静一些,这是所有书法家应该共同走的路,在这个基础上,了解自己,古也好,新也好,遵从本心,不盲目跟风,寻找适合的道路。艺术与真诚相通,人只有真诚地对待自己,其艺术的自身面目,才可能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她视书法为调适生活、生命,安顿自我精神情感的方式,藉以书法体察、表达自我内心深处丰富细腻的感情世界。
        艺术的道路是无止境的,建霞常以恩师——四川省书协主席何应辉为她题写书作:“生与天行健,艺本性所之”以自励,艺术最高境界是与道相通,超越书法达到人格的自我历练是她“生命不止,奋斗不息”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