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王羲之的《瞻近帖》卷价格最高,是二千金;其次是怀素的《自叙帖》,值千金;再次为冯承素《摹兰亭帖》卷,值五百五十金。宋拓本《定武兰亭诗序》,值四百二十金,价格最低的是《宋四贤尺犊》,仅六金。
名画中,以仇英《汉宫春晓图》长卷为最高,二百金;其次是赵孟坚的《墨兰图》一百二十金;五代黄筌《柳塘聚禽图》不过十两。
吴门各家中,文徵明的《袁安卧雪图》十六两,唐寅《篙山十景册》二十四两,远较仇英《汉宫春晓图》卷低很多。
从中可知,当时法书的价格,比名画要贵很多。而吴门四家中,却以仇英最贵。我以为此处颇有猫腻,具体下文另谈。


在画上记价的好处,是一目了然,买进卖出,挣多挣少,这就是生意人的头脑。所以,我以为项元汴玩收藏,当有盈利的动机在。
如王羲之的《瞻近帖》,记项元汴语:此卷“其值二千金”,后其子果以此价出售。另王羲之的《此事帖》,记此卷“用价五十金得于无锡安氏”,“定价三百金”。如不需出售,则不必定价,若以三百金售出,则挣250金,项元汴算得很清楚。
凡是商人,就有商人的一面。据说每当项元汴觉得自己买贵了时,就唉声叹气,整夜失眠。这时候,他的哥哥项笃寿总会上门,询问是不是又收到了好东西?当项元汴把认为收贵了的东西拿出来时,他哥哥总会击节赞赏,然后以原价买下。看来,这个项元汴,到老都是被惯着的。
论收藏的层次,清人钱泳在他的《履园丛话》中说:“收藏书固有三等,一曰赏鉴,二日好事,三日谋利。米海岳、赵松雪、文衡山、董思翁等为赏鉴;秦会之、贾秋壑、严分宜、项墨林等为好事。”我以为把项元汴和秦桧,贾似道,严嵩,排在一起,那是高抬他了。项元汴只能算是谋利,无非做的是大买卖,用不着随时进出;或做的是固定资产,留给子孙享用的。
然而,从谋利出发,却不妨项元汴把收藏事业做大做强,做到天下第一。真金白银花出去,要想不上当,靠的就是眼力劲,从至今所存的天籁阁中旧物的质和量来看,项元汴说自己具双眼,倒也不是吹牛。
摘自李舟楫著,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明朝那些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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