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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謇_清代

    张謇(1853年7月1日~1926年7月17日)字季直,号啬庵,汉族,祖籍江苏常熟,生于江苏省海门厅长乐镇(今海门市常乐镇)。清末状元。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中国棉纺织领域早期的开拓者。他创办我国第一所纺织专业学校,开中国纺织高等教育之先河;首次建立棉纺织原料供应基地,进行棉花改良和推广种植的工作;以家乡为基地,努力进行发展近代纺织工业的实践,为中国民族纺织工业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贡献。
人物简介

  张謇[jiǎn]1853年出生于江苏海门常乐镇。1869年科举考中秀才,1874年(即同治十三年),前往南京投奔原来通州的(今南通市)知州孙云锦。 1876年(光绪二年)夏,前往浦口入吴长庆庆军幕任文书,后袁世凯也投奔而来,两人构成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1880年(光绪六年)春,吴长庆升授浙江提督,奉命入京陛见,张謇随同前往。同年冬,吴长庆奉命帮办山东防务,张謇随庆军移驻登州黄县。
1882年(光绪八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势力扩张。张謇随庆军从海上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并撰写《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文章,主张强硬政策,受到“清流”南派首领潘祖荫翁同龢等的赏识。
1884年(光绪十年)随吴长庆奉调回国,驻防金州,袁世凯留朝鲜接统“庆字营”。不久吴  张謇长庆病故,离开庆军回乡读书,准备应试。 1885年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894年(光绪20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辰设恩科会试,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1904年,清政府授予他三品官衔。1909年被推为江苏咨议局议长。1910年,发起国会请愿活动。1911年任中央教育会长,江苏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1912年起草退位诏书,在南京政府成立后,任实业总长,1912年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全国水利总长,1914年兼任全国水利局总裁。后因目睹列强入侵,国事日非,毅然弃官,走上实业教育救国之路。1926年7月17日病逝,享年73岁。
生平细述

早年求学
1853年7月1日(清咸丰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张謇出生于江苏通州(今南通)海门常乐镇。张  张謇謇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后被称“四先生”。张家世代务农,直到张謇的父亲张彭年时,才在务农之余兼营一个制糖的作坊。
张謇4岁时启蒙,5岁入塾,清咸丰六年(1856年)张謇4岁时,由父开始教识《千字文》。5岁时因背诵《千字文》无讹,父令随伯、仲、叔三兄入邻塾,从海门邱大璋先生读书。聪慧过人,但是张家祖上三代没有人获得过功名,也就是所谓“冷籍”。当时科举规定,“冷籍不得入试”。12岁时,謇父自辟家塾,延请老家西亭宋效祁先生授读其三子。14岁时,因效祁先生病故,父命謇负笈往西亭,从效祁先生的从子宋琳先生读书,膳宿其家。为了取得应试资格,张謇15岁时由他的一位老师宋琛安排,结识了如皋县的张家。张家同意张謇冒充自家的子嗣报名获得学籍。同治七年(1868年)16岁时,由于祖上是三代没有功名的冷籍,为了走上科举正道,经宋琛安排,謇冒用如皋县人张铨儿子张育才的名义报名注籍,经县、州、院三试胜出,得隶名如皋县学为生员。同治八年(1869年)张謇考上了中秀才。
但是从此如皋县张家开始用冒名一事来要挟张謇,连续索要钱物,最后索性将张謇告上了公堂。这场诉讼延续数年,令张謇十分狼狈,家道也因此困顿。
从16岁中秀才到27岁之间,张謇每两年就去江宁参加一次乡试,先后5次都未得中。1882年,朝鲜发生了“ 壬午兵变”,张謇随吴长庆到了汉城,他所撰写的政见和议论很快传回北京,主张对外持强硬政策,引起了高层官员的注意,并受到了光绪的帝师、时任户部尚书的翁同龢的赏识。翁同龢在政治上与慈禧不和,拥护光绪掌权,正需有人充实阵营,从此不遗余力地提携张謇。北洋大臣李鸿章和两广总督张之洞都给争相礼聘,邀其入幕,但张謇一概婉拒,“南不拜张北不投李” ,回到通州故里,继续攻读应试。这大约是一个旧时读书人内心的自尊——希望靠自己考取功名,名正言顺地踏入仕途。
1885年,张謇终于在乡试中考中了第二名举人。此后张謇开始参加礼部会试,向科举的最高阶段进发。1894 年,也就是甲午年,因为慈禧六十寿辰特设了恩科会试。心灰意冷的张謇因父命难违,第五次进京应试,中了一等第十一名,翁同龢将他改为第十名。4月殿试时翁同龢的提携之心已经迫不及待。他命收卷官坐着等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之后,便劝说其他阅卷大臣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并特地向光绪帝介绍说:“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于是张謇在41岁的时候,终于得中一甲第一名状元,授以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
自1868年中秀才以来,张謇已经在入仕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26个年头,进出科场20多次,直接耗费在考场上的时间合计就有120天,其中的痛苦与荒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中状元的这一天,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当天的日记中几乎没有兴奋之情。喜讯传到家乡不久,他父亲就撒手人寰,按清朝规矩,他得在家守制3年,这似乎预示着他终将与仕途无缘。
张謇曾言:“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1898年他到北京销假,正值“百日维新”,恩师翁同龢被罢官,心知官场险恶难测的张謇,决心远离官场,走上实业之路,“三十年科举之幻梦,于此了结。”
随军幕僚
同治十三年(1874年),张謇前往南京投奔孙云锦。光绪二年(1876年)夏,应淮军“庆字营”统领吴长庆邀请,前往浦口入其庆军幕任文书,后袁世凯也投奔而来,两人构成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参与了庆军机要、重要决策和军事行动。光绪六年(1880年)春,吴长庆升授浙江提督,奉命入京陛见,张謇随同前往。同年冬,吴长庆奉命帮办山东防务,张謇随庆军移驻登州黄县。
光绪八年(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借机发动侵略战争。张謇随庆军从海上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并撰写《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文章,主张反抗侵略,对外持强硬政策,由此受到南派“清流”首领潘祖荫、翁同龢等的赏识。光绪十年(1884年)吴长庆奉调回国,驻防金州,袁世凯则留朝鲜接统“庆字营”。不久吴长庆病故,张謇离开庆军回归故里,继续攻读应试。
蟾宫折桂
张謇从16岁录取生员起,中经18岁、21岁、23岁、24岁、27岁前后5次赴江宁府应江南乡试(俗称南闱)均未中试。直至光绪十一年(1885年)33岁,因孙云锦官江宁府尹,子弟依例回避,转赴顺天府乡试(俗称北闱),才取中第二名举人,俗称“南元”(南人列北榜名次最先者),声名渐著,成为“清流”着重延揽的对象,但此后张謇四次参加会试均遭失败。
从1885年起,翁同龢、潘祖荫等对张謇就有了提携之意,特别是“期许甚至”、“荐而不中”,几次误把他人卷子认作张謇而取中会元,更说明了提携心情之迫切,因而才有甲午恩科试时翁同龢的志在必得。(张謇34岁应礼部会试不中;37岁赴会试,试卷为无锡孙叔和所冒,孙中而张落;38岁应会试,场中误以陶世凤卷为张謇卷,陶中“会元”而张落第;40岁赴会试,试卷又被武进刘可毅所冒,刘中会元而张又落第。)
光绪十三年(1887年)张謇随孙云锦赴开封府任,协助治河救灾,并拟订《疏塞大纲》。光绪十四年(1888年)以后,又应聘主持赣榆选青书院、崇明瀛州书院、江宁文正书院、安庆经古书院等。
光绪二十年(1894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辰设恩科会试,张謇奉父命再次进京参加礼部恩科会试。二月,礼部会试,取中第六十名贡士;三月,礼部复试时中一等第十名,“初定十一,常熟师改第十”;四月二十四日殿试时翁同龢命收卷官坐候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后,竭力加以拔擢。翁同龢不但做了其他阅卷大臣的工作,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还在光绪帝引见时,特地介绍说: “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张謇得中一甲一名状元,循例授六品翰林院修撰。
兴办实业
不久,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民族危机促使帝后两党矛盾有所激化。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拥戴光绪帝,好发主战议论,其主要抨击目标为畏日如虎的李鸿章,实际上都是借以冲击主和的后党,企图为虚有“亲政”其名的皇帝争取若干实权。名噪一时的新科状元张謇,由于历史渊源和政见相近,很快就成为“清流”的佼佼者,是“翁门”弟子中的决策人物。然而正在主战、主和两派斗争激烈之际,张謇因父丧循例回籍守制。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初,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奏派张謇举办通海团练,以防御日本海军随时可能对长江下游的侵犯,由于清政府在中日战争中落败并签订了《马关条约》,通海团练半途而废。同年底,加入康有为组织的上海强学会。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初,张之洞奏派张謇、陆润庠、丁立瀛分别在通州、苏州、镇江设立商务局,张謇与陆润庠分别在南通和苏州创办了大生纱厂与苏纶纱厂。
大生纱厂最初确定是商办,张謇试图通过官招商办、官商合办来集股筹款,但收效甚微,筹集资金十分有限。张謇无可奈何,只得向官府寻求援助,1896年11月,张謇通过曾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商务大臣的刘坤一,将光绪十九年(1893年)张之洞搞“洋务”时用官款向美国买来办湖北织造局搁置在上海的一批已经锈蚀的官机40800锭,作价50万两入股,作为官股,恰在此时,以官督商办及官商合办形式垄断洋务企业的盛宣怀也正要买机器,便把这批机器与张謇对分,各得20400锭,作价25万两官股,另集25万两商股。官股不计盈亏,只按年取官利,因而变成“绅领商办”性质。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大生纱厂正式在通州城西的唐家闸陶朱坝破土动工,次年大生纱厂建成投产。经过数年的惨淡经营,大生纱厂逐渐壮大,到光绪三十年(1904年),该厂增加资本63万两,纱锭2万余枚。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又在崇明久隆镇(今属启东市)创办大生二厂,资本100万两,纱锭2.6万枚。到宣统三年(1911年)为止,大生一、二两厂已经共获净利约370余万两。1901年起在两江总督刘坤一的支持下,在吕泗、海门交界处围垦沿海荒滩,建成了纱厂的原棉基地--拥有10 多万亩耕地的通海垦牧公司。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张謇又在唐闸创办了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资生冶厂等,逐渐形成唐闸镇工业区,同时,为了便于器材,机器和货物的运输,在唐闸西面沿江兴建了港口──天生港,以后,天生港又兴建了发电厂,在城镇之间,镇镇之间开通了公路,使天生港逐步成为当时南通的主要长江港口。19世纪末近代经纺工业的出现,使南通的城市功能由交换为主转为生产为主,南通成为我国早期的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基地之一。
发展民族工业需要科学技术,这又促使张謇去努力兴办学堂,并首先致力于师范教育。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二月,张謇应两江总督刘坤一电邀赴江宁讨论兴学之事,刘坤一赞成,而藩司吴、巡道徐、盐道胡阻挠。张謇叹息不已,乃与罗叔韫、汤寿潜等同人筹划在通州自立师范,计以张謇从任办通州纱厂五年以来应得未支的公费连本带息2万元,另加劝集资助可成。同年7月9日通州师范择定南通城东南千佛寺为校址开工建设,翌年正式开学,这是我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它的建设标志着中国师范教育专设机关的开端。
张謇还是晚清时期立宪运动的领袖,曾主持发动了三次国会请愿运动。
在民国任工商部长时,他指出过去的措施,在“无导民兴业之心”,卒之糜费而乏效果。今后部办企业,概行停罢,悉听民办。
他生前主张“实业救国”、“教育救国”,举办了不少工厂企业和教育文化事业。他的“实业救国”虽不能挽救旧中国危亡,但却有利于当时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他的母亲金氏,原籍东台。清末明初他在母亲的故里东台也举办过不少企事业,对东台的地方经济和文化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如于民国8年(1919年),在东台独资创办一所师范学校,取名“母里师范”。校址在台城东郊王家舍,建有校舍百余间。其创办的东明电气股份有限公司旧址至今保留在东台市玉带桥边。
张謇除在通海、盐阜等地区围垦大片土地、开办盐垦公司外,在东台县境曾和他的哥哥张謇 (号退庵)共同办过大赉(民国6年设于角斜)、大丰(民国7年设于西团)、通遂(民国8年设于沈灶)、中孚(又称通济,民国8年设于潘家 )等5所公司。这些公司投资多的超过百万元,少的数十万元,垦地数十万亩。
废灶兴垦,发展棉植,解决了办纱厂所需要的原料。民国3年(1914年)张謇还以他任两淮盐政使的俸金,在台城南门口河南创办了泰属贫民工场一所,建房80余间,占地30亩,雇工进行毛巾、藤器、缝纫等项工艺的生产。民国8年张謇还将上海人招股筹建的东台荣泰电气公司承购下来,改名为东明电气公司,并增加股金,添置机件,于当年秋开始发电,解决了大街与一些用户照明的困难。光绪30年(1904年),张謇创办了南通大达轮步(步即局),先开辟了外江航线,以后又组成了大达轮船公司,在苏北内河开辟航线。开泰-东-盐班,每日对开一次,循运盐河由泰州至东台,再由东台循串场河至盐城。后来在东台设有分公司,沿线集镇均设有轮船站,代办货运、客运,发展了东台与各邻县的水上交通运输。
黄金时代
因为张謇是状元出身,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 ”、“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在大生纱厂经营好转之后,集资招股的问题似乎再也不存在了。1901年张謇等人决定再招20万两新股,一年之内就成功集到20.75万两。1904年,张謇决定扩张,筹建大生分厂。原来闪躲不肯出资的桂嵩庆此时也“自愿入股二万”。就连当初写信指控张謇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此时亦入股1万两。和大生一厂筹备时的艰难相比,大生二厂从筹备到开工仅29个月,很轻松地就收足了80万两股本。“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在商部正式注册,并且取得了“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张謇的社会威望也与日俱增,成为各派争相延揽的人物。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张謇的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当时西方各国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中国纺织市场留出了一个巨大空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1913年以后,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大生一厂、二厂连年赢利,兴旺一时,仅1919年两厂赢利就高达380多万两,创下最高纪录。总计从1914年到1921年的8年间,大生两个厂的利润有1000多万两。1920~1921年,上海报纸天天刊登大生的股票行情,是当时市场上最抢手的股票之一。
据《南通县图志》记载,1920年,唐闸人口近万户,已接近5万人。通扬运河沿岸工厂林立,商业繁荣。有人看到过当年国外发行的世界地图,中国许多大城市都没有标出,却在南通方位赫然印着“唐家闸”三个字。一个弹丸小镇因为一个叫张謇的人,进入了世界的视野。
此时,大生已拥有纱锭13.7万多枚,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不过,张謇作为掌舵人即便在盛极之时也不是没有警觉,他曾发出过这样的通告:“营业之道,先求稳固,能稳固,即不致失败,即失败亦有边际,企业者不可不知也。大凡失败必在轰轰烈烈之时;今吾通实业正在此时机。唯望吾实业诸君居安思危,持盈保泰;更须坚定守分,此鄙人所希望于诸君者,在长久之道也。”
与政治共舞
虽然张謇从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经营,却很少有人简单地把张謇称为“商人”。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政治和社会声望实在太耀眼了。他似官而非官,似商而非商,既无大权,也无巨富,但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所以被称为“绅商”。用今天的视角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理想主义色彩的职业经理人兼公益家。
像这样一个中国早期商业经济领域教父级的人物,不可避免地要在政治上发言,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在辛亥革命之前,张謇一直是帝党成员,主张君主立宪。但是辛亥革命之后,他迅速地转向共和,剪掉辫子,日记换成阳历,并且受孙中山邀请担任实业总长。政治立场的迅速转变为他引来争议:是否有政治投机之嫌?
作为前清状元和帝党成员,张謇在武昌起义刚刚打响的时候曾经找到当时的江苏总督,希望把革命镇压下去。这时他并不主张革命,因为革命代价太大。而他代表的是企业家,尤其是棉纺织业的立场——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市场和社会的稳定。市场是他们的命根子,这时候,张謇对于国家的关心已经从效忠君王转移到对市场稳定的维护上来了。
但很快社会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革命成为一种时尚。张謇是个有着清醒头脑的人,一旦看到趋势无法逆转,他务实的一面就出来了。
他务实的态度就是:顺应共和,但并不完全接受革命,只是希望以和平方式尽早结束动荡,维护市场稳定。他务实的政治选择就是:第一,和孙中山见面,应孙之邀担任民国内阁实业总长;第二,选择支持拥有军权的实力派人物袁世凯。
今天的历史教科书倾向用“代表民族资产阶级”来概括孙中山的立场,但在当时的商人眼中,孙中山却未必完全是他们利益的代言人。孙中山的革命主张中带有部分公有制和共产主义色彩。很多年以后,张謇之孙、出任过南通副市长的张绪武翻看祖父的日记,发现里面记述了他和孙中山在辛亥革命后的第一次会面,对于孙中山,张謇的评价是四个字:不知崖畔。“ 崖”即“边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觉得孙中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和浪漫,他不知道建设比革命更加困难,以为一革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而实际的情况是,当时政令都不能出南京,军饷都发不出来。”
用张绪武的话说,孙中山某种程度上的确有些空想的味道。但张謇是一个务实之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坦率地认为孙中山很难收拾局面,政府虽然成立了,但是很难长久维持。“这种情况下,他更愿意和实力派的现实人物袁世凯合作。 ”张绪武说。
于是张謇离开了南京,北上加入了袁世凯的阵营。袁世凯将宣统帝逼下帝位时所颁发的《清帝逊位诏书》就是张謇草拟的。孙中山履行承诺,将临时大总统之位让给了袁世凯。国内政治似乎出现了升平景象,工商业开始复苏。张謇以为他所追求的统一与秩序指日可待,就返回南通经营企业,力行地方自治。
1913年袁世凯成为正式总统,任命张謇为农商总长。但不久袁世凯便下令解散国会,复辟之心初露端倪。张謇曾经劝阻袁世凯,表示解散国会、穿戴衮冕祀天等行为将会诱发新的动乱。到1915年袁世凯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时,张謇愤然辞职,在袁世凯复辟称帝之前彻底与袁世凯斩断了联系。
危机终于来临
张謇进入历史视野的身份是晚清状元、弃官从商的中国实业先驱。这个带有转折性的身份蕴涵的内容很多。中国士大夫阶层一向耻于经商,张謇弃官而从商,在一定程度上是他对儒家传统的背离;但是经商之后的张謇又从来没有放弃“尧舜之治”、“圣王之道”的儒家社会理想。张謇生活的时代对商人来说是一个艰难时代。此时的商人作为一个社会阶层没有得到足够的社会权利,也没有好的融资环境和渠道,国家的经济政策仍未走出小农时代的框架,商业活动处处受到牵制。
大生驻沪事务所的前身是大生沪账房,后来几乎成了整个大生系统的神经中枢、金融调剂中心。大生鼎盛之时,上海等地的银行、钱庄争相给大生上海事务所提供贷款,加上宁绍帮和镇扬帮竞争激烈,他们不怕大生借,只怕大生不来借。那时,大生在银钱业眼里,简直就是香饽饽、摇钱树。大生掌握的现金最多时有两三千万,能透支的款项在五六百万之间。有熟悉当年金融行情的人说,“中国人不以存款方式,而以贷款方式借钱与外商银行的,只有大生一家。”由于借贷便利,大生进入了快速扩张期。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1921年,大生对外负债已经400万两,危机开始出现。张謇本来想在来年举办地方自治第 25年报告会,全面展示南通地方自治的成绩,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他常引为骄傲、赖以保障南通的许多水利工程摧毁。1922年,在北京、上海报纸举办的成功人物民意测验中,投票选举“最景仰之人物”,张謇得票数最高,他走到了一生的顶峰,这一年正好是他70大寿。也正是这一年,持续走红的市场突然走黑,棉贵纱贱,向来赢利的大生一厂亏损39 万多两,二厂亏损31万多两。1922年成为大生由盛转衰的转折点。黄金时代戛然而止,且一去不返。
无奈之下,张謇寻求国外资金的支持,但等到1924年,日本的资金始终没有盼来,张謇向美国资本家借款也不成,大生此时已债台高筑,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
对于股东的责难,古稀之年的张謇同样有一肚子怨言,大生即将搁浅时,他在给股东的宣言书中表示,大生一、二两厂的股本只有369万两,而纱锭的市值在900万两以上。27年来大生仅官利就付出了1348万多两,股东所得已数倍于投资。即使大生彻底失败,他也无愧于股东。如果不是为地方自治,不是为教育、慈善、公益,对专制朝廷的高官厚禄尚且不动心,哪里会低声下气为人牛马?自己70多岁了,为人牛马30年,也可以结束了。他欠大生的债务,可以从股息和退隐费中分年偿还。股东对此不满,股东会不欢而散。
张謇曾说过,他“上不依赖政府,下不依赖社会,全凭自己良心做去”,事实上,当时的政府对企业家行为也基本不闻不问。一个典型的例子,张謇的失败很大程度是因1922年的棉纺织业危机,导致他的事业全面崩盘。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没有为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帮助。巧合的是,日本在上世纪20年代初也发生过一次经济恐慌,日本政府采取了大规模的紧急救济措施,为各行业提供经济贷款援助。日本的大型企业、商业银行、股票交易所很快摆脱了困境,在随后的中日纱厂竞争中迅速拖垮了大生。
张謇常说自己一生办事做人,只有“独来独往、直起直落”8个字,“我要去做东家,难有伙计,要做伙计,难有东家。”他一生孤独,最大的精神支撑是内心崇高的社会理想,是一个状元告别仕途后仍念念不忘的兴国之梦,为了这个梦想,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大生投资扩张过多,用张謇自己的话说就是“本小事大”、“急进务广”,他建学堂、开交通、造公园、兴水利、办慈善……到他去世前,大生一厂仅为企业和公益事业的垫款就有70多万两,对其他企业的借款超过112万两,以往来名义被其他企业占用的也接近这个数字,三项合计超过了全部营运资本的45% 。张謇常常以企业家之力,办社会化之事,严重拖累了大生。
1926年,张謇辞世,在他临死之前,仍未看到大生危局的转机。
教育为民
1905年,张謇与马相伯在吴淞创办了复旦公学,这就是复旦大学的前身。1907年创办了农业学校和女子师范学校,1909年倡建通海五属公立中学(即今南通中学)。1912年创办了医学专门学校和纺织专门学校(扬州大学,南通大学前身)、河海工程专门学校(河海大学前身),并陆续兴办一批小学和中学。1909年,张謇创办邮  传部上海高等实业学堂船政科,因地处吴淞,曾一度称“吴淞商船专科学校”。解放后,学校改组为上海航务学院。 1958年,交通部决定在上海恢复上海航务学院建制,随委托上海海运局负责教室校舍等基础设施筹建工作。1959年9月5日,学校正式开学,并命名为上海海运学院,2004年,经教育部批准,上海海运学院更名为上海海事大学。1912年,张謇在老西门创办江苏省立水产学校,1913年全校迁往吴淞,故称’ 吴淞水产专科学校”, 今天上海海洋大学的前身。 1917年,张謇支持下,同济医工学堂(同济大学的前身)在吴淞复校。 1921年,上海商科大学在上海成立。上海商科大学前身是南京师范高等学校,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扩展为国立东南大学,张謇是国立东南大学主要创建人之一。视职业教育,师范学校的测绘、蚕桑等科发展成为十几所职业学校,其中以纺织、农业、医学三校成绩显著,以后各自扩充为专科学校,1924年合并为南通大学。 与近代南通大学有着同源血脉关系的高校还有:东华大学、江苏农学院(后并入扬州大学)、苏州医学院(后并入苏州大学)等。中国的第一所师范学校——南通师范学校(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时一部分系科迁入扬州成立扬州师范学院)及中国第一所特殊教育学校——聋哑学校。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他在通州建立了国内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1915年建立了军山气象台。此外还陆续创办了图书馆、盲哑学校等。
张謇1911年任中央教育会长,江苏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1912年南京政府成立,任实业总长,1912年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全国水利总长。后因目睹列强入侵,国事日非,毅然弃官,全力投入实业教育救国之路。1918年10月23日与熊希龄、蔡元培等人发起组织了“和平期成会”。
文革墓毁
1922年,商业精神领袖、“状元企业家”破产。1926年7月17日因病在南通逝世,他的陪葬品是:一顶礼帽、一副眼镜、一把折扇,还有一对金属的小盒子,分别装着一粒牙齿,一束胎发。(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8月24日,张謇墓被红卫兵当做“四旧”砸毁,张謇的孙女张柔武目睹墓中葬物。著有《张季子九录》、《张謇日记》、《啬翁自订年谱》等,今有《张謇全集》传世。
身后赞誉
张謇中国近代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主张“实业救国”。他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为我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起,为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宝贵贡献,被称为“状元实业家”。毛泽东同志在谈到中国民族工业时曾说:“轻工业不能忘记海门的张謇”。

人物纪念馆

  张謇纪念馆位于江苏海门市常乐镇状元街东首,是一所灵秀的江南园林式建筑。占地面  积为33亩,园内建筑古朴凝重、曲径深幽,具有小桥流水的诗意。园内珍藏的上千件珍贵图片和事物,从各个不同侧面反映了张謇先生艰苦创业、实业救国的一生。纪念馆自开馆以来,共接待社会各界群众30多万人次,1988年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2年被江苏省委宣传部命名为"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书法
张謇乃科甲出身,状元及第,书法自有根底,楷、隶、行、草兼擅,沉稳深秀,传世以行楷为多,隶书绝少见,然此副一则为隶,另则长言龙门,笔法瘦硬,纵横飞动,妙得《礼器碑》,《石门颂》精髓,偶参篆书体势,古雅清新,更是绝品中之精品。
科举之路

  张謇的科举之路仿佛是《儒林外史》中的一个片段,其中不乏荒诞之处,但他的确继承了儒家知识分子的理想和自尊。
1853年7月1日(清咸丰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张謇出生于江苏通州(今南通)海门常乐镇。张謇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张家世代务农,直到张謇的父亲张彭年时,才在务农之余兼营一个制糖的作坊。
张謇4岁时起,父亲张彭年开始教他学习《千字文》。到5岁,张謇已经可以完整无误地背诵《千字文》,于是父亲将他送进私塾读书。但是张家祖上三代没有人获得过功名,也就是所谓“冷籍”。当时科举规定“冷籍不得入试”。为了取得应试资格,张謇15岁时由他的一位老师宋琛安排,结识了邻近如皋县的张家。张家同意张謇冒充自家的子嗣报名获得学籍。16岁,张謇考中了秀才。
但是从此如皋县张家开始用冒名一事来要挟张謇,连续索要钱物,最后索性将张謇告上了公堂,要求得到一笔高昂的酬金。这一场诉讼延续了几年,令张謇十分狼狈,家道也因此困顿下来。幸而张謇的老师们爱惜他的才华,为他四处斡旋。当时的通州知州孙云锦也出面为他调解,将此事上报给江苏学政,继而上书礼部。直到张謇20岁时,此案终于告终,礼部同意张謇重填履历,撤销控案,恢复通州原籍。
“冒籍案”结案后第二年,孙云锦调往江宁(今南京),邀请张謇入幕同往。在江宁,张謇认识了孙云锦的世交,淮军“庆字营”统领吴长庆,此后成为吴的幕僚。吴长庆对张謇有不可忽略的提携之功,所以张謇一直敬重吴长庆。
1880年吴长庆奉命督办山东海防,张謇随同到了山东登州。第二年,科举不第的袁世凯来到登州投奔吴长庆。吴长庆认为袁世凯学识疏浅,命他在营中读书,由张謇教导他。因此袁世凯当时对张謇行的是弟子之礼。袁世凯初到的时候,因为不得吴长庆重用,颇为郁郁不得志。后来张謇向吴长庆举荐袁世凯,此后张袁二人成为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

功名之路

  从16岁中秀才到27岁之间,张謇每两年就去江宁参加一次乡试,先后5次都未得中。1882年,朝鲜发生了“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兵进抵仁川。为了阻止日本吞并朝鲜,吴长庆奉命率兵赴朝平定局势,张謇随同到了汉城。因为身处政治风暴中心的缘故,张謇虽然人在汉城,但是他所撰写的政见和议论很快传回北京,引起了高层官员的注意。他所撰写的《条陈朝鲜事宜疏》、《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主张对外持强硬政策。这受到了光绪的帝师,时任户部尚书的翁同龢的赏识。翁同龢在政治上与慈禧不和,拥护光绪掌权,正需有人充实阵营,从此便不遗余力地提携张謇。
在朝鲜不多时,因为李鸿章不喜欢吴长庆,庆军被拆分为正副营。吴长庆率正营回国;袁世凯则率领庆军副营留守朝鲜,帮助朝鲜练习新军,袁氏的崛起就是从这里开始。袁世凯很快转而投靠了李鸿章,这令回国失势的吴长庆更加抑郁,不久病终。张謇痛斥了袁世凯一番,二人绝交多年,一直到辛亥革命以后。
在这个时期,张謇可以跻身官场的机会很多。朝鲜希望以“宾师”的待遇留住他。而李鸿章虽不喜吴长庆,但却非常乐意上书推荐张謇在朝中任事。吴长庆病故后,北洋大臣李鸿章和两广总督张之洞同时向他发出礼聘,邀其入幕。但张謇一概婉拒,人称“南不拜张北不投李”,回到通州故里,继续攻读应试。这大约是一个旧时读书人内心的自尊——希望靠自己考取功名,名正言顺地踏入仕途。
1885年,张謇终于在乡试中考中了第二名举人。此后张謇开始参加礼部会试,向科举的最高阶段进发。很富戏剧性的是,当时翁同龢、潘祖荫等"清流"党人对他着力延揽,在礼部会试中暗中识别他的卷子,结果却连着三次误认了别人的卷子,将别人取中。1889年,张謇参加会试,结果“清流”的考官们将无锡孙和的卷子认作张謇的,孙考中而张落第。潘祖荫因此气愤不已,拒绝接受孙的拜见。1890年第三次会试,这次陶世凤的卷子被误认了,结果陶考中会元,张謇又落第。1892年第四次会试,考官们又误认了刘可毅的卷子,张謇再次落第。
到1894年,也就是甲午年,因为慈禧六十寿辰特设了恩科会试。心灰意冷的张謇因父命难违,第五次进京应试。这次在礼部会试,张謇被取中第六十名贡士。三月礼部复试时中了一等第十一名,翁同龢将他改为第十名。四月殿试时翁同龢的提携之心已经迫不及待。他命收卷官坐着等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之后,便劝说其他阅卷大臣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并特地向光绪介绍说:“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于是张謇在41岁的时候,终于得中一甲一名状元,授以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
就在这一年,甲午战争爆发,北洋水师惨遭失败。“清流”将目标对准李鸿章,借此冲击主和的“后党”。张謇上疏弹劾李鸿章,文中称“(李鸿章)以四朝之元老,筹三省之海防,统胜兵精卒五十营,设机厂学堂六七处,历时二十年之久,用财数千万之多,一旦有事,但能漫为大言,胁制朝野。曾无一端立于可战之地,以善可和之局”,并要求朝廷“另简重臣,以战求和”。甲午之耻令张謇深感仕途之无聊,他在笔记中写道:"愿为小民尽稍有知见之心,不愿厕贵人更不值计较之气;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不久张謇的父亲去世,张謇回到故乡守孝,从此离开了清朝的政治中心。
纵观张謇的功名之路,既有科举中的种种荒诞之处,又令人不禁钦佩他的坚持和自尊。如果张謇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他求取功名的目标是官权利禄,那么朝鲜平叛之后他既可以留在朝鲜受人尊奉,也可以在李鸿章等大员的举荐下直接获得官职。可是张謇求取功名更像是一种自我实现。在他心目中,通过科举得到认可和荣誉是一个读书人成功的正道,其他方式都无法见容于他的自尊。为此他付出了生命的前41年。而一旦完成了这个过程,功名为他带来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失落。所以说他的内心有强烈的理想主义。同时张謇因为出身农家的缘故,富有草根情节,他的那句“愿为小民尽稍有知见之心,不愿厕贵人更不值计较之气”就是一个写照。这种理想主义和草根情节的交织是他后半生经营生涯的灵魂支柱,既成就了他,但或许也造成了他现实上的失败。

投身商海

  张謇以状元的身份投身商海,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多实际的方便。因为筹资无门,原本计划民营的企业因为缺乏民资的参与,最后只能求助于官方资本。
1895年,时任两江总督的张之洞向朝廷请示,委派张謇、陆润庠和丁立瀛分别在通州、苏州和镇江兴办企业。丁立瀛在镇江无所作为。陆润庠是比张謇早20年的同治状元,当时因母亲患病在家归养。但陆对经商办厂兴趣不大,两年后重归仕途,后来累递升至侍郎、尚书、大学士。而张謇却是离开官场再不回头。
江苏是中国的主要棉产区之一,以“纱花”闻名天下,产量和质量都很高。当时日商在中国大量采购棉花运回日本,加工成棉纱之后以高价回售中国市场。因此棉纱业成为洋务派扶持发展的重点产业之一。张謇为筹办中的纱厂起名“大生纱厂”,取《易经》中“天地之大德曰生”之意,采取股份制的形式。
从1895年底开始筹办到1899年4月投入生产,“首尾五载,阅月四十有四”。在这44个月中,大生纱厂的招股集资历经曲折,几次濒临夭折。这段经历是近代中国企业发展不易的一个生动例证。
大生纱厂最初定位为商办,由张謇出面在民间集资。张謇召集到的股东包括沈敬夫、陈维镛、刘桂馨、郭茂芝、潘鹤琴和樊时勋。前三位来自通州,后三位来自上海,因此分别称为“通董”和“沪董”。最初决定以100两为一股,共6000股,筹银60万两。但是招股很快陷入困境,通董和沪董之间,几度分合,股金迟迟不能到位。张謇只好向官方求助。
此时张之洞早已调任湖广总督。张謇通过新任两江总督刘坤一,将1893年张之洞用官款向英国购买但一直搁置在上海的4万多锭旧官机折价,折算为50万两入股,性质是“官股”。大生的性质相应改成官商合办,张謇还需要另外招50万两“商股”,以使官商双方的力量均衡。但是商股还是迟迟募集不全。恰在此时靠洋务起家的另一位实业家盛宣怀也要买机器,就从张謇手里分走了一半机器,折算为25万两官股。大生的商股目标也就相应调整为25万两。但即便把筹资目标下调了一半,大生最后可以筹集到的商股也没有25万两。在大生开工时,真正向社会筹集的商股资金只有15余万两。
因为筹资困难,张謇一方面被迫一再降低目标,另一方面则尝尽辛酸,四处碰壁。江宁布政使桂嵩庆曾许诺出资六七万两;盛宣怀和张謇分领官机的时候也曾答应张謇筹资,甚至定有合约。但是当大生纱厂动工后,资金告急,桂嵩庆答应的钱屡催不应,盛宣怀也默不作声,百般躲闪。张謇到上海招股没有收获,甚至没有旅费回通州。无奈间,只得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在四马路卖字三天,赚取旅费。状元经商,而狼狈至此,张謇在笔记中写道——那些市侩油滑的小人官吏对他冷嘲热讽,阴阳怪调,而他听着诽谤之词也不敢辩驳,蒙受侮辱也不能作色。此时的张謇已经不是当年痛斥袁世凯的名士,弹劾李鸿章的翰林。他在给刘坤一的信中表白道:“三载以来,謇之所以忍侮蒙讥,伍生平不伍之人,道生平不道之事,舌瘁而笔凋,昼惭而夜椣者,不知凡几。”从这句表白中可以看出,张謇在内心并没有彻底接受商人的身份,他还有儒家传统所赋予他的清高。“若不是经商,我一辈子不会和某些人来往;若不是经商,我一辈子不会说某些我不屑于说的话”——他终究还是很叹惋自己所作的妥协。
到1899年开车试生产时,运营资金仅有数万两,甚至没有资金购买棉花当原料。张謇情急之下以每月1.2分的高利向钱庄借贷。向股东告急,无人响应;而打算将厂房出租却又遭到恶意杀价。在走投无路之际,张謇与几个朋友在上海“每夕相与徘徊于大马路泥城桥电光之下,仰天俯地,一筹莫展”,此番情境,令人嗟嘘。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作为张謇多年挚友和忠实助手的沈敬夫提议破釜沉舟,全面投产,用棉纱的收入来购买棉花,维持运转。幸而随后几个月里,棉纱的行情看好,纱厂的资金不断扩展,不但使工厂得以正常生产,而且还略有结余。大生纱厂终于生存了下来。
因为张謇是状元出身,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张謇书法

  张謇(1853-1926),字季直,号啬翁,书法落款謇字写得看上去像繁体“宝宝” 两字,又被人们戏称为“张宝宝”,江苏南通人,晚清史上以状元致力于实业和教育兴国著称于世。 张謇一生练字极为勤奋,尤 其在青壮年时期,如同一位武林高手练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不间断。1873年阴历11月13日,他在日记中写道:“雪,入冬以来, 是日为最寒。读《三国志》。写字。”14日他在日记中又写道:“雪霁、更寒。读《三国志·魏志》终。写字。”15日他在日记中又写下:“ 寒如故,砚池水点滴皆冻,写不能终一字,笔即僵。”1874年阴历6月初三,日记中有“返舟、写字、看书。是日甚热。”是年阴历7月初四日 记中则有:“苦热,每写一字,汗辄雨下。”如此苦练,张謇的字自有一种独特的挺秀之美。 张謇的字,带有颜体笔意。他曾习临颜真卿的楷书《告身帖》,此帖真迹流入日本,国内仅有印本行世,书法端朴,苍秀,被明代书论家詹景凤誉为“了不经意,而规矩自成方 圆,亦是千秋独步。”曾习临颜真卿笔势伟劲的楷书《臧怀恪碑》。曾重点习临颜真卿的楷书《郭家庙碑》,此碑书势朗畅,张謇颇喜欢,一 度以临此碑定为晨课。颜真卿的楷书《麻姑仙坛记》、行书《争坐位帖》,也为其重点习临之作。
张謇的字,也时显褚遂良欧阳询欧阳通等余韵。他曾习临褚遂良的楷书《雁塔圣教序》、《伊阙佛龛碑》、行书《 枯树赋》、欧阳询楷书《九成宫醴泉铭》。何绍基曾强调,欲学欧阳询必当先从其子欧阳通所书楷书《道因碑》问津,说若初学执笔,便模仿 《醴泉》、《化度》等,“譬之不挂帆而涉海耳”,张謇至1887年感觉到了此点,该年日记中有:“临《道因碑》。日课惟此能行也,日定50 字不闲”,直至1915年仍在习临此碑。 张謇的字,更得力于晋楷、汉隶。他曾习临传为王羲之所书小楷法帖的《曹娥碑》、王献 之所书小楷法帖《洛神赋十三行》。笔势开张、点画飞动、多有篆隶遗意的摩崖楷书石刻《瘗鹤铭》、恣肆奇崛的东汉隶书碑刻《礼器碑》, 张謇皆花过一番功夫习临。 张謇行草,多学文徵明、包世臣,曾悉心临写文徵明行草书两年有余,得其“遒逸婉秀”韵味,推崇 包世臣的诗句有“安吴晚出独精绝”、“雄强洞达始平实”,其挺秀的字又蕴涵着一种雄强、洞达与平实浑然统一的美。

人物评价

  1853年生在海门的张謇(音简)16岁考中秀才,直到41岁才中状元,仕途并不顺遂。其间跟过原通州(今南通)知州孙云锦、淮军“庆字营”统领吴长庆。他在支援朝鲜政策上主张对日强硬,受到拥戴光绪皇帝的南派首领潘祖荫、翁同龢赏识,但是在帝、后两党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张謇却因父丧必须回老家守孝,自此回到江南发展事业。
他在老家根据两江总督张之洞的指示,开始练兵、搞商务、办工厂,做了许多事,而对家乡的情感,估计也是这期间越发浓烈。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他还出任过实业总长等职,但眼见国事越来越难有作为,他更加决心把心力用在建设家乡。
张謇在南通所做的实业众多,大多是与民生相关的各类工厂,逐渐形成工业区,还建了码头、发电厂、公路,成为中国早期民族资本主义的基地之一。
为了培养科学等方面的人才,他又积极兴建师范学校,培养师资,中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南通师范学校就是他所创办,今日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的前身也都与他有关。
张謇的功业还包括建立中国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
据统计,张謇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许多学校与事业单位的兴办在当时都是全国第一。他为民族工业和教育事业的贡献,被人们称为“状元实业家”。
张謇在当时对南通的建设已经有很清晰而前卫的规划理念,包括与西方建筑理念相结合的花园城市。这些理念的实践使得南通被现代建筑学家、清华大学教授吴良镛誉为“中国近代第一城”。
张謇的作为在那个时代其实广为人知,胡适认为他在建设南通的过程中“养活了几百万人、造福于一方、影响及全国”。但是也因为事业太多,劳心劳力,据说还背着财务问题,他在73岁那年带着遗憾病逝。
胡适这样评价张謇:“张季直先生在近代中国史上是一个很伟大的失败的英雄,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他独立开辟了无数新路,做了三十年的开路先锋,养活了几万人,造福于一方,而影响及于全国。丁文江在张謇追悼会上演说时曾指出:数年前余在美时,美前总统罗斯福死后,凡反对之者,无不交口称誉。今张先生死,平日不赞成他的人,亦无不同声交誉”张謇在民国时期有着较高的声誉,这与他在中国实业、教育等方面的突出成就是分不开的。
直至50年代,毛主席在与人大副委员长黄炎培、陈叔通等人谈及民族工业发展时说,“……(中国)最早有民族轻工业,不要忘记南通的张謇”。当代学者章开沅先生也指出:“在中国近代史上,我们很难发现另外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县办成这么多事业,产生这么深远的影响。”由于张謇在南通的特殊地位,他的名字与南通已经紧紧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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