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主页>资讯>人物观察>
 
全部
 
黄永玉:世界长大了,我也老了(2)
2013-12-27
编辑 : 李怀宇
作者 : 时代周报
浏览次数 : 
在香港,黄永玉曾任《大公报》临时美术编辑,同事中有查良镛(笔名金庸)、陈文统(笔名梁羽生)。也是在香港,黄永玉与聂绀弩、叶灵凤成为忘年交...

在香港,黄永玉曾任《大公报》临时美术编辑,同事中有查良镛(笔名金庸)、陈文统(笔名梁羽生)。也是在香港,黄永玉与聂绀弩、叶灵凤成为忘年交,日后又与黄霑、蔡澜成为忘年交。

香港当年有一家叫“美利坚”的馆子,童子鸡做得很出名,有一次黄永玉和朋友吃到一半,发现大家口袋里都没有钱,他对着饭馆里饲养的热带鱼画了一张速写,用手指头蘸着酱油抹在画上,算是着色,画完给叶灵凤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叶灵凤笑眯眯地来了,黄永玉交上画,叶灵凤预支稿费付清了饭钱,大家尽欢而散。

黄永玉也常陪聂绀弩打发寂寞时光。有次两人走在街上,黄永玉告诉聂绀弩有个很好的故事。聂绀弩说:“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讲。”黄永玉后来说:“文学不光是讲故事。写文章也像作对联一样,上一句下一句,要讲得有意思,结构、关系,但不是讲故事,巴尔扎克讲故事讲得好,出神入化,但他写得没有司汤达、左拉有意思。我用有点类似福楼拜的写法,不要太紧张,从容一点,慢慢地说,站在故事以外来说。”

黄永玉和金庸同年,当年叫他“小查”。几十年后,黄永玉的画展在香港举办,金庸去捧场,吃饭时,黄永玉指着身旁的金庸对大家说:“他比我大几个月,那时我们都叫他小查。”金庸笑道:“现在恐怕没有几个人叫我小查了吧。”香港有一家电视台采访黄永玉,请他谈金庸,黄永玉说:“查良镛根本不适合写武侠小说,他应该干别的事,他怎么会写起武侠小说来了呢?”

“从容对待”“文革”岁月

1953年,黄永玉从香港回到北京,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先住在表叔沈从文家,后入住中央美术学院教员宿舍大雅宝胡同甲二号。

沈从文只读过小学,黄永玉只读过中学,后来都任教高校。黄永玉说:“我没有读过什么书,说了人家不相信,初中三年,念到二年级留了五次级……有记者花时间去翻我当年读书的档案,找到我小时候的同学,我那个同学告诉记者,黄永玉当年的成绩,每学期的总分,加到一起都不到一百分。我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会当教授啊!我就用老布什的话说,我是没有任何出路了,只好去当教授。”

黄永玉自述:“有幸沈从文是我表叔,他给了我文人良心。有幸认识聂绀弩先生,他给了我文学钥匙。我懂得人生险恶利害,什么时候讲话,什么时候哑巴,肚子里清楚明白。也懂得为恶者读书更恶,书跟善恶两边都是朋友,出了事,谁也救不了谁!我一生读和写都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兴趣。”

在后来的政治运动中,黄永玉遭遇了著名的 “黑画”事件。事后,黄永玉说:“所谓的‘黑画’,那个猫头鹰事件,他为什么说我画猫头鹰一只眼睛开一只眼睛闭就是反对社会主义?让他说为什么,他也是说不出来的。不要讲出意思来画画,也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改革开放以前,每一样东西都要有意思,没有意思就有坏。上海有个画家画一个笑眯眯的苏东坡,叫《中苏友好》,苏东坡和他爸爸比,小一点,和他弟弟比,大一点,就不是大苏,不是小苏,是中苏,笑眯眯就是友好。还有一个画家画一张《又红又专》,画一块砖,红砖,就是又红又专。现在好了,就是不是太有意思的东西也不追究了。”

动荡岁月里画不了画,写不了文章,痛苦吗?黄永玉回忆:“自然的事情怎么会痛苦呢?痛苦是对比了之后才会有痛苦。比如说,我们在干校,每天哪里有空去痛苦呢?每天大家去劳动,劳动完睡觉,第二天还要劳动。除非你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才会痛苦。这个事情不要说我们,古代划奴隶船的人,锁在铁链里,不见天日,每天就是摇呀摇的,从历史来讲,他是痛苦的,但是他在摇的时候,仅仅是希望活下去,别死,来不及想我痛苦呀我怎么样。批判人道主义的时候,我们小组开会就讨论这个问题,死刑犯、反革命分子、国民党的将领为什么还愿意接受改造?大家说来说去,轮到我发言,我说:‘大概活着比死好吧。’大家就来批判我,说死刑犯、反革命分子、国民党的将领认识了共产主义的原理啦,认识了社会主义的好处啦。我们都没有那么清楚,他们怎么就那么清楚了呢?不太可能吧。”

“文革”时,有次难得地,沈从文在街上与黄永玉擦身而过,不到五秒钟时间,沈从文只说了一句话:“要从容对待啊!”

关键词 : 
黄永玉
分享到 : 
发表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Copyright © 2012-2014 YueYaa.com 月雅书画中国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