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书画大家赵孟頫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后作为南宋遗逸而出仕元朝,经历了矛盾复杂而荣华尴尬的一生,也在史书上留下了诸多争议。但赵孟頫却是文人画家中罕见的全才,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一不精,影响深远的《鹊华秋色图》,便是赵孟頫在济南为官时的惊世之作。赵孟頫也是元代鞍马画的重要代表人物,成就卓著,现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人马图》卷,北京故宫博物馆藏的《人骑图》卷、《秋郊饮马图》卷、《浴马图》卷和元、明、清三代关于赵孟頫所画之马作的诗评,都见证了赵孟頫的艺术成就,显现了他的一代画马新风。

赵孟頫的鞍马画主要有二体,一是学唐代韩干,二是学宋代李公麟。前者用笔细致柔和,敷色艳丽沉厚,重设色；后者墨笔白描,略加淡色,或者不加色。如传世的《牧马图》,在构图上,别出心裁,超出了传统的人物鞍马题材的画法。赵孟頫画马形神兼备,不输唐人,往往将马的健美与善于奔跑的习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洋溢着粗放、率真之美。在粗犷之中,又灌注着空灵、闲适的文人精神,带有独特的文人特性。《滚尘马图》便是赵孟頫独出心裁绘鞍马的代表作品之一。《滚尘马图》高25.5厘米,宽38厘米,是他传世少有的国画作品。虽然整个画面不足一个平方尺,却在造型上一改前人着力刻画站立或奔跑着的马的形象,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动感十足。画面用线丝丝不苟而气韵生动,马的结构除了线条之外,主要运用渲染的方法,体积感、质感颇强,继承了唐代的鞍马画风,也体现了他细腻的观察力、高超的表现技巧。

除了构图功力的高深,这幅作品还流传着一个小故事,据记载,赵孟頫在画滚尘马时,为掌握马翻滚的动作和感受,还曾在床上体会马滚尘的状态,恰好夫人来送饭,一推门果真看到了赵孟頫化作一匹滚尘之马,十分震惊,从此“据床学马”也成为画史上一段佳话。1760年,乾隆皇帝阅读此画,想起此典故,还在画上题诗一首:前世应为支遁师,兴来每爱写权奇。何妨窗内窥如马,正是全身里许时。除却乾隆题诗,此幅画卷钤有乾隆的八玺,经清朝宫廷收藏,并经《石渠宝笈续编》著录,堪称“有皇室血脉之物”,在2006年的西泠印社拍卖会上也曾拍得649万的高价。 (贾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