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走山奔气万千,沉雄茂密溯前贤。
至情一片家出里,大美无言胜管弦。
在当前的山水画创作中,强化精神力度与精求笔墨趣味,已成为普遍关注的问题。画家陈忠洲先生恰恰经过多年的努力探索,在二者的统一方面迈出了有力的步伐,所以受到了大家的好评。
观赏陈忠洲先生的山水画,第一个引人注目之处,就是其壮美的真景似乎超越了具体时空的局限,大美的景象与崇高的精神融为一体。他的许多作品,一律以画崂山为主体,层峦叠嶂,云涌泉流,偶有高土小屋庭院,分明焕发着饱满昂物的人文精神。可以想到,在陈忠洲的观念中,丝毫没有西方画家的“主客两分”,有的只是中国画家的“亦物亦我”和“天人合一”。他无论画“阅尽人间春色”的莽莽大山,还是画茫茫瀚海上的峥峥古木,抑或是画自天而落的飞流瀑布,都是深情地注入了整个民族的历史记忆和观实感奋,都寄寓着早已融入高山巨川大漠长河中的古老而且充满生机的民族精神。这与他对山水画优良传统的继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把山水作为民族生存的伟大空间和高昂精神的情感投射,正是中国山水画早已形成的宝贵传统。中国山水画产生伊始,就自觉的表现着无比广袤的精神生存空间。高明的画家,从不满足于仅仅描绘眼前风景,一直追求着艺术表现的咫尺千里和咫尺重深,以寄于寓宇宙意识、历史和生命意识。对于深谙传统奥秘的画家而言,山水画是人的自由旺盛的创造精神与大自然阴阳熏蒸的蓬勃生气之一,是对屹立于历史时空中蕴含着精神文化的生存环境的讴歌,是奔跃的生命,是可爱的乡土,是伟大的祖国,是充满自豪与自信的精神家园。集中体现了上述传统的作品,是五代北宋北方画家的全景山水。举世闻名的范宽《溪山行旅图》,不但至今使一个热爱传统者感奋不已,就是一度向西方绘画寻找仅传统出路的刘国松,面对此画也不免目击道存,产生了强烈的震撼,滋生出在精神上复归传统的动力。然而;这种山水画传统毕竟久已失落了,12世纪后文化中心南移,北方国家的锐减;元明清山水画家心态的变化,大江以南山水的秀美,最终酿成了山水画由雄转秀,宏伟壮阔变成萧散简淡,更后则随着摹古风的流行,秀美的山水画进一步走上了公式化的狭路,历代虽不乏名家,但总体上是衰落了。尽百年来,志在改革的山水画家,为了扭转因袭摹古的颓风,开始以科学的求真精神,变师古人为师造化,变书法化的写意为绘画性的写实,变临摹前人为对景写生。虽然在刻画具有时代性的人文景观上大有收获,但未充分显现科学与艺术把握世界方式的差异,在构景造景上受到焦点透视处理空间的西方风景画的影响,尽管增加了生活气息,却少有势足力大的精神灿烂之作。直到改革开放的80年代;眼界的开拓,对传统的反思,重振民族雄风的壮志,才造就了一些用复兴五代北宋大山大水传统以弘扬民族精神的画家。这些画家以爱乡土爱祖国的深情,把创作扎根于乡土生活的深处,以不同于西方人的天人观,用讲求笔墨语言的严谨写实风格,创造了以北方山水真景为母题的纪念碑式的作品雄魂朴茂,气象万千,势强境阔,无愧前人。在这一方面,中年画家贾又福的《太行丰碑》早已为世人所称道,陈忠洲则是为数不多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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