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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悦石——快意斋论画
2014-08-11
编辑 : 雅澜
作者 : 吴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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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斋论画之(一) 骨鲠在喉,不吐不快。甲申七月十三日雨后,有清风徐来,明窗之下悦石记。 中国书画每以天趣称神妙,所谓鬼神使之,非工力者。天趣,非得之于人,实授之于...

 

快意斋论画之(一)
 
    骨鲠在喉,不吐不快。甲申七月十三日雨后,有清风徐来,明窗之下悦石记。
 
中国书画每以天趣称神妙,所谓鬼神使之,非工力者。“天趣,非得之于人,实授之于天。”所谓“天”者,契机也。融情、景、机、趣于一炉,赖人以发之。“趣”者,必先究其情,穷其性,牵其机,尽其态,八面来风,涉笔成趣,耐人寻味,曲尽其妙者也。情有不容己,趣有不自知,是不期然而然,物我两忘,自然流露。诗云:“松风涧响天然韵,抱得琴来不用弹。”此等境界非斧斤者可以梦见。陶渊明有“但得琴中趣,何劳弦上音。”物我交融,令人神往。
 
    作画不可信笔,所谓“翰不虚动,下必有由”。水、墨、纸、笔,判断应极精确,方可心随笔运,腕底神行,始可谓之“信笔”。否则易入魔道,则为欺世,欺世则欺己。书画得上古之传承,切不可堕入江湖一道。而江湖一类举目可见,正道之微,令人扼腕。
 
    谢赫六法有传移模写。倘若技法纯熟,而终不能成透网之鳞。除障之法无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与志行高洁之人为友,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信手拈来,则妙趣自生矣。此是法,亦是理,前人之述备矣。
    
    画禅室论作书之法“在能收纵,又能攒捉”,须知收纵和攒捉极形象,极富神韵,乃耳提面命之语,一经开窍,终生受用。收纵和攒捉一语道破天机,执管之时,揣摩其度、其法、其神,可以豁然心胸。
 
    又云忌“泛泛涂抹”。忌则病,泛泛则不经意,无神采,非精神专注,心神往之。病其浮、薄、软、滑、荒率之气也。如习之日久,恐成为习气,则终生不得解脱。
 
    东坡云:“天真烂漫是我师”,真书画之精髓也。道法自然,大道之行也,能天真则能以气行,当不乏烂漫。千年来能入此境界者数人而已。
 
    “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矣。”思翁此论似过于简略,又不甚道地。无巧不成拙,拙而能巧,巧拙互用,方有奇趣。拙可医甜俗之病,倘若一味用拙,恐入板、结、刻、滞之病,此是思翁不能用拙,亦不能入化境者。
 
    思翁云:“古人神气淋漓在翰墨间,妙处在随意所如,自成体势。”此正一句丹髓,在理法之中,而臻于化境之法。比之努笔而行,夸张态势,存拔苗助长之心,所谓朝执笔而求暮合辙者,焉有体势可言?有神气则有态势,有淋漓之势则随心所欲,自有妙着。惜天下人不能淋漓,一淋漓便入江湖。神气淋漓与随心所欲可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终老不得其门而入。
 
    “字须奇宕潇洒,时出新致,以奇为正,不主故常。”思翁此论实为搔痒戮痛之语。人有自知,知有先后,知后能身体力行,而时出新致,何其难也!故常乃自我,一立面目便是新自我,时反故常则可时出新致,学子当知。关钮所在,此为万古不移之秘法。
 
    “字之巧处在用笔,尤在用墨,然非多见古人真迹,不足与此窍也。”思翁此语一出,可谓纠正时人弊端。墨汁问世,省时省力,推广书画极为便当,亦有功于时代。然今人不以磨墨为乐,则无旷逸之心,无悠游之态,岂不知墨汁用淡则无活化之灵,用浓则无笔趣之变。笔墨生发在千磨万磨之中,中国书画不磨墨则不知其所以。近人林散之,行笔之中得水墨并行之法,亦得磨墨之趣,曾有话语传世,以教后人。
 
    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中云,谢赫六法中有传移模写,谓“六法精论,万古不移。”就字面解释应为临摹、写生之谓。中国书画入门之法很简单,舍“传移模写”则无根器可言。在模写上下大力气,终生受用。郭若虚所谓“万古不移”之说,绝非虚妄。近人余任天印从汉出,得朴茂圆劲之势,能苍古而多意境。早年多有黄牧甫、邓粪翁印影,愈晚愈妙,得简字诀,大气生动。今日观其印蜕,有如此感觉。
 
    白石老人题画:“一蓬一叶稍如八大山人,八大山人当时爱者甚少。”余信之,唯其阳春白雪,风格孤高,不以颜色纤巧媚俗。今世亦然,千载下代代如此。
 
快意斋论画之(二)
 
    作画以笔力胜,笔力由骨气胜,骨强则气势强,无骨则无势。一寸线一寸骨,骨法用笔也。故日“寸骨寸心”。易日:“强其骨”。尝说:“意到笔不到”。意者何?笔断迹连,迹断意连,意断势连。画贵有势,不尚雕琢,方为至美。画贵内美。所谓蓬头粗服,不掩国色。有内美方能摄人魂魄。倘使寓目不忘,久看久新,则必为名迹。
 
吴悦石 剑胆书心
 
    所谓天惊地怪见落笔,倘能面貌新奇,笔下万钧之重,自然足以骇世惊俗。 石涛画多变,康乾时视为新奇,民国后声名鹊起,惜山水多一遍熟。近世画风多由此出。虽有水墨酣畅之趣,然失之浮薄。终不能成千古之法。
 
    王麓台、王石谷苍厚华滋,皴染醇厚,笔力道劲,可为习画不二法门,乾嘉以后不复见矣。黄宾虹以灵动奇崛之笔层层积染,得古法,开生面,破板刻沉闷之气,绚烂灵动称奇绝,遂开一代画风。
 
    历代论画都是墨须新研,水必新泉,而宾虹先生独用宿墨,能使墨彩焕然,层层积染,笔笔留痕,见笔力,见精神。如宾翁所言,独入深山,忽见大光明者。
 
    宾翁在世时,画界不以为然,宾翁人极厚道,每有来访者,即从箱中抱出所画,口中之说:“你挑吧,你挑吧!”访者归后却以为笑谈,大讲宾翁之作如何,屋中满是宿墨之臭云云。余记此则只是有感而为,历史何其相似乃尔。
 
    恽南田有清气,韵致儒雅,恬淡自适,后之学者无书卷气,东施效颦,天分不够,难成画者。
 
    董香光一代宗师,精鉴赏,富收藏,书画俱佳,气度恢弘,儒雅大方,笔墨蕴藉,气韵天成。平中寓奇,不故作惊人之语,不布险绝奇纵之局。后之担当、八大皆从此生。
 
    缶翁笔下酣畅淋漓,气使笔运,如长枪大戟,嘎嘎有声,胸中块垒齐出笔底,是金石气,是浩然气,是雄健气,是丈夫气。后之学者学养不够,气势不足,有学无创,笔力单弱,努力而行,则失之枯梗。
 
    宋人画千壑,气象萧森。五日一石,十日一水,一笔不苟。余少年时曾数数临之,得用笔之法,获益良多。
 
    近世大写意每况愈下,习者虽众,知者甚寡。尤多纵横涂抹,不知妍丑。不知者以为涂鸦之法即为写意。殊不知写意者乃经意之极若不经意,千锤百炼,以少胜多,精妙绝伦,笔墨之趣起于画外。观千载下能写意者数人而已。
 
    吾师两石瓮初从缶翁习花鸟画,得笔力道劲苍辣之势;后从白石老人,得其朴茂沉厚之笔。六零年(1960)后风格迥异,健笔凌云,“日日新、又日新”之时,突遭“文革”之变。运动初始之时,因不堪非人之凌辱,遂于家中自缢而弃世,天道如此,令人遗恨画坛。
 
    初从吾师习画之时,从临摹人手,临摹中授以收放之法,气使笔运,气象顿生。
寿平先生乃画家中之学者,荣宝斋有“绘画百科全书”之誉,近世中罕见之。中正平和、醇厚典雅,其行笔爽健,得生发之趣,又士夫气、书卷气,得元明人遗韵。惜曲高和寡,闾里间多不解其意。
    
    镜汀先生得王石谷法,笔墨精妙,民国以来无出其右者。五九年始,画法大变,远追张僧繇之没骨法,及唐宋人的大笔勾劈,布局险绝,新奇生动,色彩品纷,雍容雅宜。时代新风,笔墨传承已成风范,一时间画界无不称绝妙。惜“文革”伊始,一切都灰飞烟灭。
 
    六零年(1960)以后,政治气氛宽松,艺术界人士大都进入成熟期。王铸九、李苦禅、郭味蕖、吴镜汀、胡佩衡等都是笔墨老到。境界一新。新风新貌脱颖而出,让人怀念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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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 
吴悦石  快意斋  论画  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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