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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悦石——快意斋论画(5)
2014-08-11
编辑 : 雅澜
作者 : 吴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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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斋论画(八) 古之学者在内心处下功夫,今之学者在门面处下功夫。人人尽知,奈何!何止门面,其嘴巴功夫又何其了得! 书画之发展在品评、赏鉴...

 
快意斋论画(八)
 
    古之学者在内心处下功夫,今之学者在门面处下功夫。人人尽知,奈何!何止门面,其嘴巴功夫又何其了得!
 
    书画之发展在品评、赏鉴,能持此道者应在学识眼界上不同凡响。招牌硕大、本事低微者乃今日之流弊也。政府于体制上有待完善。
 
    潘天寿先生画如关西大汉执铁板铜琶歌大江东去者。前日读先生诗集,至“浪沙淘尽几英雄,倒海潮声岁岁同。铁板铜琶明月夜,更何人唱大江东。”乃先生自白。
 
    以形写神之论出自顾虎头,此中国画之要素,后世论者无数,似无出其右者。近来世风大变,不论神形,不论笔墨,惟以西方构成为要,只是点、线、面,黑、白、灰之变,或构图奇诡,幽冥晦暗,新则新矣。余以为此等绘画非中国画,不知后人如何看法。
 
    宗少文著《画山水序》是知者。宗氏曾涉荆巫,登衡岳,结庐于衡山,尝言:“名山恐难遍游,惟当以澄怀观道。”其旨在澄怀,其意在观道。吾辈今日能澄怀否?潘天寿先生诗云:“正从平淡出层奇,高品原来不可师。”道出书画神妙之要素,乃在不可师处。如何追寻,由不师变为可师,读书蒙养,气质变化,画品自高,此又为潘翁语作另一注脚。
 
    夫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据德依仁,游心兹艺,故所作无不曲尽其妙,是得“从心不逾距”之道也夫!绘事者据德依仁之余也。
 
    萧龙樵从姜颖生学,一洗前清流弊、颖生旧习,脱胎换骨,风貌自出,朴茂绵密,笔力劲健,其沉实苍莽处直逼龚柴丈,深邃细密处不让王叔明,民国时曾享大名,百年来画山水者应有公论。新中国以后很少提及,似为不公。
 
余少时曾从友人处借得萧龙樵山水临写,其于大涤子、梅瞿山得意处令人叫绝。因笔墨浓厚苍郁,世称萧龙樵为黑萧、萧粟泉为白萧。萧粟泉亦苍润可喜。
 
    王右丞诗名满天下,其画名亦满天下,董思翁推为南宗第一人。后世称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心中淡泊,故画中有文气。潘天寿诗云:“须知雪里甘蔗树,早证散花谈法时。”
 
    王右丞有诗云:“前身应画师。”画师者,是时也地位卑下,诗人者地位崇高,人人景仰。以王右丞之地位自比画师,不知诗人作何想法,此余不解之处一也。
 
    先贤诲余曰:“多读书卷,开汝慧根,余力作画,画自佳妙。黄子久五十学画,叹其学问人品冠绝一时,岂唯图画哉!”
 
    董寿平先生画松乃平生绝学,老笔雄健,气势开张,其画松针时手握双管,应手而出,气傲烟霞。史传张韏能手握双管一时齐下,时人惊为绝技,可惜已无其迹传世。董公远接张韏,变文字为画图,阐幽发微,实有功于画坛者。
 
    董思翁笔墨儒雅,风流蕴藉,意境高简,独步一时,文人画之正传不虚也。 思翁山水不著一人,空旷疏阔,雅淡平实,与郭河阳所倡可游、可居之境另一番景象,二家之妙在出世入世之分合。
 
    友人来访,言谈中忆及可染先生画语,友人云:“可染先生从白石老人习画十年,老人名为一挥,实则从未一挥过,不过一慢字耳。故可染先生提倡一慢字诀。”余答曰:“慢者,绘事之一法耳,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虫食木。至若下笔如同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忆其神情,迅疾神爽,气势笔势齐到,画则蓬勃有生气。至于疾徐之用在擒纵之间,瞬间转换,笔致纷披,自有高明可见。试看可染先生所作又何尝一味用慢,其迅疾处时时可见,唯后之学者,生吞活剥,累及明师,实为可叹。”
 
    白石老人用笔非一慢字可解,其所谓感觉之慢,乃行笔沉实之谓。前人形容武学练功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观老人用笔又何尝不如是,笔笔是古法,又笔笔是新法。师前人者师其心,非师其迹。
 
    可染先生画漓江颇有心得,尝题句云:“吾三游漓江,觉江山虽胜,然构图不易,兹以传统以大观小法写之,人在漓江边上终不见此景也。”以大观小得千里之势,非唯写生以得之。故而说人在漓江边上终不得见,此乃千古平易之法。今人唯写生为终极,故弃心法,乃至画坛凋敝。
 
    学画者应知画之优劣,笔墨气韵之高下。一幅画妙在何处尚且不知道,如何学画?故学画宜先炼眼,眼高才能手高,常看“文革”前名家作品与历代传世名作,久久浸润其间,自有心得。
 
    古之学者出游之时,以心为主,以笔为辅,默识于心,蕴养久之,手中之物已非眼中之物矣。
 
    吾师王铸九先生今年十一月乃去世四十周年矣。忆昔挥毫之时如同昨日,谨记于此以志不忘。 先生作画劲健沉实,谈吐间一挥而就。余少年时观此情此景,无限景仰,故临摹先生作品时间最久,是时也心摹手追,务求相似。时光流逝,今日始知获益良多。
 
快意斋论画之——论题跋
 
    画题跋由来已久,以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始,画中已有题识文字,宋元以后益发为趋势。由于文人参与,文人画取代画工画,变为画坛主流,画中题跋十分讲究,论画论史、诗词文赋,各擅胜场,明清以至民国蔚为大观,余常常细品,在或长或短之题跋中,都能做到有的放矢,翰墨中文笔风采如见其人。
 
    画中题识,不宜使用白话,文字宜简洁生动,有则长叙,无则短题,切忌无病呻吟,强不知以为知,白纸黑字,遗笑后人。
 
    中之高境界与画法同,提倡放松,有“松而不懈,紧而不僵”之说,此正好为画法下一注脚。画法中一味松懈,即放松无度,十分紧张,即入板刻。如何松、如何紧,松到怎样才好,紧到如何才对,个人体验中自有妙趣发生。顾虎头倡以形写神,白石老人云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对画者言,皆为耳提面命之语。今日之画坛,形无形、意无意,离形太远,支离破碎,自以为写意,实为涂鸦,如此境地谋求发展,难矣!亦不知孰之过也。
 
快意斋论画之——论笔墨
 
    八大山人以降,墨法之妙首推白石老人。盖因老人用薄纸,水头大,挥毫之际沉稳从容,水墨渗晕,自然流畅,绝无造作之嫌,遂开一代风气,从学者众多,有弟子三千之说。后之学者,唯苦禅先生与吾师王铸九先生得其精妙。
 
    写生之妙在心,观生之妙在情,落笔之时在意,成画之时在韵,名家之作大略如此,此非掠影图形之辈皓首穷年所能梦见。余曾见诸多对景图形之作,速写本中尚可一读,绘成图画则一无是处,何也?是写死者也。更有甚者,速写之时已经僵死,更何言写生?
 
    传世名家皆胜在用笔,无论大屏巨幛或片纸寸缣,观其笔中之性,诸多感怀油然而生,心神往之不能自已,笔中之生命千载不灭,痴儿贱家鸡者不足为怪,夫子曰:不知者不怪也。
 
    古人可为师法者屈指可数,千年来诸家平平,唯有特立独行、开山立派之人可传、可立、可学,故世纪百年数人而已。画坛寂寥与画坛喧闹并无关连,现象而已。
 
快意斋论画之——论教育
 
    美术教育从来议论颇多。当年徐悲鸿主持中央大学艺术系时,曾聘张大千先生。先生讲三课之后,不复再去,云不能胜任。而大风堂弟子诸多出类拔萃之辈。如:何海霞、俞致贞、田世光、黄独峰等,遍布海内外,雄持画坛。而中国画教学,遍观国内艺术院校,能与之相持者安在哉!灯前月下静思其由,诸多道理不说自明。
 
    宾虹先生少年时学画,曾拜谒萧山倪炳烈,叩请画法,倪丈不答。宾虹先生自述云:“坚请”。何谓“坚请”?长跪不起也。是时倪丈方答曰:“当如作字法。笔笔分明。”此乃中国画之至法,不传之珍秘也。笔笔分明方能骨张筋随,气势毕至。悬之素壁方有张力。
 
    白石老人九十二岁为老舍先生作《春耕图》,题诗:“逢人耻听说荆关,宗派夸能却汗颜。自有心胸甲天下,老夫看惯桂林山。”此诗气象、境界都非酸腐书生可比。画界常以此诗论证白石老人勇于创新,此时老人九十二矣?如此口气,后生小子却不能用也。岂不知老人几十年都在前人圈中打转,甘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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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悦石  快意斋  论画  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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